一、自由的本质
神是创造者,而在被造界中间,唯独人具有被造的创造性;因为人是按照上帝的形象样式而被造的,所以神生命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成为我们里面所有一切的根源,神里面所有的一切就成为我们形象样式的样本。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怎样探讨自由这个大的题目呢?神是自主的,所以人才有自由,这样说来,人的自由是神的自主的一个影子、一个表彰。在我们生命里面,我们有自由,而这个自由这么伟大、这么深入、这么超越,以至于连康德都不敢随便谈论自由。
康德认为一般人对自由的了解,其实是非常糊涂、非常鲁莽、自以为是的了解。康德把自由、上帝与不朽这三件事放在那个本质界(Ding An Sich)的范围里面,不把自由放在现象界,而是放在本体界(the noumenal world)那是纯理性的范围所不能构到的地方。在本体界只有三样,那就是"上帝、不朽、自由"。自由是本体界的东西,所以这不是人的纯理性有办法去探讨去明白的事情。如果连大哲学家康德都把自由看得这么深入,这么超越的话,我不知道今天这么多的人,口里讲着自由,他们到底对自由了解多少?
纽约有个自由女神像,这女神像是法国一个小自由女神像的放大,然后从法国送到美国去,就竖立在纽约港口的一个小岛上。这个自由女神像的构想,曾经透过艺术表彰出来,法国有一个大美术家叫Delacroix,他曾画一幅画,描写在法国大g e命的时候,有位女神正在向前走,引导整个g e命的动向,那些士兵为争取自由,即使流血、牺牲、受伤、死亡,都不惧怕也不退缩。那个自由女神向前冲,把整个人类带到更自由的地步。那时法国正产生一种叫"自由思想者"(Free thinker)的运动,而那时代的这些自由思想家都站在一个反信仰、反宗教的立场来讨论自由。所以盼望基督徒谈自由的时候,我们一方面尊重自由,一方面要真正明白中所说的自由是什么,一方面我们要很严肃,不随便藉自由之名而犯罪。罗曼罗兰曾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自由!自由!不自由母宁死!"如果没有自由宁可死,但是当他年老断气以前却说:"自由!自由!有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
所以我们今天不是从自由思想者(Free thinker)的架构里面讨论自由,我们是从神的道来看什么叫自由。回到"自由的本质"与"自由与神自主之间的关系"来说。人是按着上帝的形象造的,因为神是自主的上帝,所以他创造了一个有他形象的人,使人也有自主性。上帝说:"我是主"!上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因他是真理的自显,也是真理的自体,这位有位格的真理本体的自启,就使我们明白他是谁。(The self-manifestation, self-revelation of the subjectivity of personal truth, God Himself, introduces and reveals Himself to man. That is the reason and the possibility of man's knowing who God is.)
上帝说:"我是主"!因为他是主,所以他能说他是主,他讲的话与他的本质是一样的。神的启示和神的本体中间根本没有距离,否则的话,神是说谎者,吹牛者。神是真理的本体,所以神的自启就把他自己的事实和他自己实体的本质讲出来,所以神说:"我是主"。而人像上帝,因有他的形象和样式,但人若像神那样说"我是主",便是与上帝主权冲突的开始。当上帝决定按照自己形象造人的时候,已经把造物界与被造界之间的这一个危机放在那里了。换句话说,神做了一个很冒险的行动,他创造了那些也要做主的人,懂吗?如果你不懂,等你有了孩子以后,当你发现:岂有此理!小子怎么可以反老子!那时候你就会懂了。当神决定创造一个有自由的人的时候,他真是冒很大的险,当然,这是用人的名词讲的,其实并没有这句话。
上帝说:"我是主",而人像上帝,所以人最多只能说:"我像主",不能说:"我是主"。当我像主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自由形象而不是自由的本体,我们有真理的追求,但我们不是真理的本体;我们有良善的向往,但不是良善的本体;我们有圣洁的目标,但不是圣洁的本体。这是在别的宗教没有办法谈也没办法明白的,只有在基督教的道理之中才可以看见这种关系,今天许多非基督徒根本没有摸到什么是基督教,就随便攻击基督教,而更可怕的是连基督徒自己也不明白基督教是什么,随便见证。
我应当像主,但我不是主;因为我像主,所以,我像神的自主一样有某一些的自由,但这自由和神的自由是不一样的,因为在受造与创造者之间有一个本质上的差异(the qualitativ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reature and the creator)。因着我与神之间本质上的差异,所以我不能站在神的地位,如同神一样讲话,因为那是冒犯、那是亵渎、那也是堕落。"像上帝"是伟大的一句话,也是很危险的一句话,"我要像上帝"这句话应当是人追求的最高目标,所以柏拉图说:"人生最高的目标就是要像上帝。"这是普遍启示当中,哲学家、思想家所说最伟大的一句有关人生目标的话,那是向至高者的向往。我们一切追求、奋斗的意志以及我们所有的牺牲,其总目标,就是"像上帝"。柏拉图不是基督徒却能讲出这句话来,真是很难得。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像上帝"也变成撒但堕落的原因,从来看,撒但堕落的起点就是在于他说:"我要与至高者同等"。这岂不是非常矛盾吗?其实,神要我们像他,这个"像"是在神安排的旨意里,本质相异之中的像,而不是跳到神位置的那个像。"像"不等于"是",这两者之间有本质性的差异,本质的差异是个绝对存在而不可忽略的事情,据此我们才能正统的思考一切有关于人性里隐藏的丰盛。人的自由与神的自由既然有本质上的差异,那么人的自由到底是怎样的自由?人很自由吗?是的,人比万物都自由,人藉着理性可以超越他在肉身里的物质限制,而去思想许许多多超越肉体限制的事情,这是思想的自由。人藉想象可以超越那现实界的世界,去架构一个很奇妙的、很特别的世界,在其中享受想象界的自由。我小时候很遗憾没有一种自由,就是没有作梦的自由。如果我们有作梦的自由,我们的生命就有三分之一很好过了,今天晚上作梦梦见自己当总统,明天晚上梦见自己当太空人……。但是我们连作梦的自由都没有,明明想要作好梦,却梦见被老虎追。到底人有没有自由?我们醒起来的时候,藉着想象,藉着理性,藉着诗意的表达、哲学的思考、文学的描写、实际的运用,我们可以很自由的发挥里面还没有达到的东西,但这不能带到梦中去,这是一种白日梦。
我们不太自由,但也很自由。上帝造人连身体体态的结构、重心的安排、人行走的姿态、手脚的发挥……等,其自由的地步,是没有任何别的动物可以相比的。单单研究人体这个艺术、人体的可能性,你就可以写几百本几千本书,从建筑学一直到芭蕾舞,从马戏团一直到弹钢琴,我们里面的可能性、潜在能,我们自由发挥的可能性是多么高,连我们的性生活都比任何动物自由,因神造了一个特别的体态,非常特别的功能在我们里面,我们要感谢上帝把人造成一个这么自由的活物。人在肉身中间受物理的限制,人在肉体中间受地区的限制,人在时间中间受历史的限制,人有许多许多的限制是无可否认的,但在肉身中间有这些限制的人,仍然可以享受超过物理界、自然界里面所有动物所有的限制,来自由自在地发挥许多人性里面潜在的东西,这是神的恩典。但是,我们的自由却不是绝对的;那么,自由到底是什么?自由和放纵到底有什么不同?我们以下就来思考自由的几个性质:
二、自由的特性
第一、自由的限制性--为什么叫自由的限制性呢?因为自由的本身一定要保存自己自由的本质,而它的本质中间不能与非自由的其他东西混杂,这叫作自由的限制性。当火车在轨道上跑的时候,它可以尽量发挥它机器的功能,它可以自由自在的快慢,但是它不能有越过轨道的自由,越过轨道的自由就是违背自由的自由、就是危害自由的自由、就是结束自由的自由,那不是自由,那是自杀,自杀的人都用了自由,因为没有人杀他,但当他杀完了自己以后,他的自由就跟他的自杀同归于尽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不自杀的自由了,这叫自由的限制性。
有人说自由就是无拘无束,不应该有所限制,如果自由是毫无限制,那叫野蛮、放纵、糊涂,那不是自由,那是没有方向的乱来。自由是有限制的,因为自由到了某一个阶段就与责任发生关系,所以自由就在责任里面找到了它的限制。从来没有随便剥夺人的自由,神也不随便轻看人间的主义,但是神也很清楚的给自由画了一个界限、一个篱芭,让你走到那边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过是人。我们是人,表示我们比万物都高超,"我们不过是人"则表示人上有神;当我们真正体会到自己不过是人时,我们便在神与物之间,在天与地之间,找到我们的本位,也欣赏我们的本位;而这个本位有向上看和向下看的两个方面。
当我向下看,看见原来我在万物之上,感谢主!我是人。当我向上看,看见我要向神负责,原来我不过是人。如果你不懂向下看,只是向上看,可能产生一个错误的、堕落以后的误解,那叫作自卑感、自卑情结(inferiority complex);如果你不懂向上看,只懂向下看,由于堕落以后的罪性,你可能产生一个自高感,或叫自傲情结(superiority complex);无论自高或自卑,从你原位中间出去,在神的眼光看,都叫作堕落。堕落不一定是向下,堕落也可以向上,当你夜郎自大,不与神相比,你可能会把自己当作上帝;当你没有正统的真理来启示你当怎样相比,你也可能把自己当作万物中间一个非常卑微的虫一样,这样就变成自卑、自暴自弃。在正确的人论中你能真正明白你是谁,当你与神与物相比,有神的真理引导你,你发现你不过是人,但你却在万物之上,你向神负责,却靠神管理万物,你找到你自由的界限,你也找到你自由的享受。你是自由的,不过你的自由是有限制的。
第二、自由的矛盾性--当你用了自由以后,你就在自由的中间侵犯了你自己的自由,在自由的中间你就减少了你的自由。现在有两个女孩子,都可能成为你的未婚妻,成为你未来的家庭主妇、你终身的伴侣、你美丽可爱的太太,其中一个很聪明,鼻子却塌了点;另外一个很漂亮,美若天仙,头脑却差一点。你祷告了好久,一直没有答案,你等圣灵来感动,你似乎总是对漂亮的比较有感动,怎么办呢?当你还在彷徨、未决定的时候,你还很自由,却是很痛苦的自由,你盼望把这个人的鼻子换过去,或那个人的头脑换过来就好了。在这个很难作决定的自由选择中间,你是在限制中间、在矛盾中间有自由的,而你的自由就面对了矛盾。自由是很奥妙的东西,我相信我们大家都想过这些东西,只是没有把它整理出来。一旦你决定了选择这个鼻子短一点的,除非她说:"我不要",否则你就马上失去了自由,所以为了保有你的自由,最好她拒绝你;那些被拒绝的不要伤心,因为感谢主!这样你还有自由。如果她说:"是啊!我早就等你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我清楚知道是主引导你来的。"而这个引导就把你和她拉在一起,这时你的自由就结束了。你若再去看看那个美若天仙的,你越看越不自由,因为你已经自由过了,自由过了就不再自由了,这叫作自由的矛盾性。
第三、自由的相对性--为什么自由是相对的呢?因为自由有一天要在神面前受审判,所以自由就不能够逃避神的作为和神最后的权威,所以你的自由不是绝对的,你的自由是相对的,俄国名小说家Dostoevski在"The Brothers Karamazov"(卡拉马助夫兄弟们)这本书里面有一句话说:"如果没有上帝,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这句话表达了一个怒吼,发挥了人里面的野性,这是人犯罪以后拒绝交帐、拒绝负责的一个挣扎。"如果没有上帝,我什么都可以做!如果没有上帝,我就更自由了!"你不要在"如果"里面自狂、自呆、自醉。你不要在"如果"里面自己欺骗自己,说什么:"如果我从前没有跟她结婚……"、"如果没有上帝"……等,上帝不会因为"如果"就不见了!上帝不是因为人推敲他存在才存在,也不是因为人证明他存在才存在;神的存在不是人证明的结果,神的存在是人能证明的原因;神的存在不是人信的结果,神的存在是人能信的基础,神不会因你信他才存在,也不会因你信他就更存在;神也不会因你不信他就不存在,你的变化不能影响他的不变,而他的不变要审判你的变化。照样那永恒的神,他绝对的主权要审判这相对的自由,我们所做的一切有一天都要显明在他面前,所以传道书十一章九节告诉我们:"少年人哪!……行你心所愿的,看你眼所爱看的。"这表示神尊重你的自由,最后的总意就是要你敬畏耶和华,因为你为你所做的一切最后都要站在他面前受审问,这表示自由的相对性。
John Stott提到一件事情,起先我吓了一跳,后来我深深思想,觉得有道理,他说:"连上帝的自由都不是绝对的。"如果连上帝的自由都不是绝对的,那到底有没有绝对的自由?他说:"神也不能犯罪。"所以他没有犯罪的自由。那么神的自由是绝对或非绝对的?我不用他那句话,我很尊重他的神学思想,我很尊重他为信仰所作的争战,以及对神的道所作的发挥。但我一定要很严肃的把自己的信仰交待清楚。John Stott说神的自由也不绝对,而在我自己的思想里,我认为神的自由是绝对的,而他在自由的中间也懂得怎样把他的自由和他的本性作了一个绝对的调和;所以神的自由没有违背他的义、爱、圣、善,这些伟大的神性本质,神的自由在神的圣洁里面受圣洁的限制,神的自由在他公义的里面受公义的限制,神的自由在他良善的里面受良善的限制,神的自由在他爱的里面受爱的限制,神如此把自由降服在自己其他的本性里面,这个调和还是神自由的自由,是他绝对的自由,这样人的自由就与神的自由不一样。人的自由是相对的,神的自由是绝对的。
第四、自由的危机性--自由如果没有被真理约束,就变成一个极大的破坏行动,自由同其他所有人性中最高的神形象里的本质,都是含有危机性的。神把创造性放在我们里面,但我们的创造性含有危机;神把自主性放在我们里面,但我们的自主性含有危机;神把理性放在我们里面,但我们的理性中含有危机;依此类推,所有神形象中人潜在的某些本质都含有危机。当一个人误用自由的时候,他就在自由中成为抵挡神的、与真理隔绝的人,成为放弃长子名份,走到堕落地步的人,所以自由是危机的。为这缘故,我们要很深刻的思想什么叫自由。
康德说:"自由就是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吗?"(Is it true? Freedom means: I want to do everything and I can do it?)如果我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如果这就叫做自由,康德说,这种思想就太肤浅了,所以他反过来讲了一句很伟大的话,康德说:"自由是我不要做什么就能够不做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不是自由,乃是野蛮鲁莽,放纵情欲,就如:我要烧国旗就烧国旗,要锯旗竿就锯旗竿,要打你就打你,要杀你就杀你,这一类行为,并不是自由,而是无法无天,是乱来。但是,当你发现你生活中有什么事情你做错了,你说:"我不做了,我不要再做了!"而你果真就能不做了,那才是真正的自由。很微妙,许多自由原先都是在中性的选择中间,可是等到你做了,却发现并非中性的时候,你便没有办法放下,那便是损害自由的自由,不是真正建立自由的自由。你应当懂得分辨那似乎是自由的假自由,和那带到真自由的不大自由,二者之间的分别是什么。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如果肆无忌惮的吃了一碗又一碗,越吃越多,结果呢?裤带一格一格的往外松,最后连裤带都不要了,难道这就自由了?裤带是自由受限制的记号。你不要受这限制,结果变成大胖子,走路就不自由了,这叫做自由的不自由。你吃得太自由,走路就不自由,为了生活很自由,吃的就不要太自由。康德说,自由不是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我不要做什么就能够不做什么,这就是不受捆绑的自由,不受那些因错误的自由所产生的结果所捆绑,才是真自由,很奇妙。现在很多青年所要的自由,是他将来没有办法挣脱的捆绑,所以他们所说的自由是表面的自由,其实质却是捆绑,那不是真自由。而真自由可能产生反面的果效,表面好像是限制,其实质却是真正的释放。抽烟的时候你很自由,但要戒烟的时候就很难,那就不是真自由;吸毒的时候你很自由,开始抽大麻的时候你很自由,但是当你要丢掉它的时候,它却不让你丢掉,你才知道那不是真自由。凡是你很难挣脱的、损坏你的、玩弄你的那些恶习,起初给你十分自由自在的快乐,那都是假的,在这方面,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仆。"耶稣基督论到自由的时候,先把这世界的现象用一句很特别的话讲出来--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这是用真理来谈自由与不自由的问题,耶稣以"实实在在的"这句从真实者、真理者的本体所讲出来的话,对自由作一个很清楚的交待:"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仆。"人总以为当他正在犯罪的时候,就在运用他自由,而耶稣基督说,当人犯罪的时刻正是他结束自由的时刻,正是他把自己放在奴役之下的时刻(The time you are enslaving yourself)。
三、自由的真谛
第一样,自由与意志有关,所以自由变成意志的一个动向,也是意志的一个本能的表达。但是,当意志没有被任何力量控制的时候,这个意志就不能保证它的动向都是自由的,这样,那一个控制意志的力量,可能成为意志的拦阻,也可能成为意志自由的一个保障、保证。关于这点,改教时期的人文主义学者和改教家,这两者便产生了一个很正面的无可避免的冲突。Erasmus这个与马丁路德同时代的人文学者,写过一篇文章叫自由意志,当他写完此文时,马丁路德拿去一看,大摇其头,马上拿起笔来写了另一篇文章,叫"被奴役的意志"。他说:不!那不是自由意志,那是被奴役的意志!(No! That's not free will, that's the bondage of the will)不是意志有自由,乃是自由已经受捆绑,意志已经在这个奴役的状况中间,这是基督教在改教时候发现的一个有关人性的极大的真理。因着这个了解,和罪带来的堕落与历史上堕落的事实发生了关连,所以基督教可以在整个处理社会的问题上提出一个最能发挥真理的答案。我告诉你,今天的政zh i家如果没有从来看真正的人性是怎么样的,他们怎么搞,都没有办法把世界搞好。
廿世纪是一个很特别的世纪,这个世纪的创造性不太厉害,我被生在廿世纪有一点不好意思,我分析廿世纪有一点不大满意,我觉得廿世纪的人没有什么骨头,因为廿世纪变成了十九世纪的玩具。十九世纪产生的许多思想动态,许多意识型态,而廿世纪就变成他们思想的一个实验的场所。存在主义从十九世纪开始,实证主义也是从十九世纪开始;神死的哲学从十九世纪开始,××××从十九世纪开始,辩证唯物论也是从十九世纪开始。廿世纪如同十九世纪的奴才一样被他们玩弄,被他们拿来实验,结果就是一代代被杀、被甩、被丢弃、被轻视,被剥除了许多人应当有的权利。1917年到1990年,苏俄g e命到现在,在苏联被杀的人超过四千万;这许多灵魂只不过是为了证明马克斯思想对不对。廿世纪的人笨透了,还自以为聪明得不得了,但是在廿世纪没有结束以前,在我还没有死以前,特别感谢主!我看见人醒悟过来了,他们发现那些所谓的真理不是真理,所谓的自由不是自由,所谓可靠的理论不是真正的理论。我们被玩弄够了,而中国的思想家、政zh i家,中国执掌z /-府大权的人,没有几个真正看见人性在神光照中间实际的情形是什么样子。新儒家的学者死抓住中国文化来表示我们是忠于中国的,凡是不赞成这思想的都被认为是背叛国情的,这并不表示他们实实在在是要追求真理,他们只是保守一套他们所认为是真理的东西而已。
很清楚地使我们看见,人已经堕落了,人已经有罪。在有罪以后的生活中的自由,其实是在罪里面的奴仆,并不是真正的自由。所以改教家马丁路德、加尔文都看透了人性堕落的本质。"全然败坏"是人论当中最重要且是最基本的一项(Total depravity is most important and fundamental aspect of the doctrine of man.)当你看人性的时候,你用什么眼光来看?你是否把人当作一个相当中性的、未曾犯过罪的、很可爱的一个中性的活物来看?改教家说:"不是!我看见人现在所有的潜能虽然大,其背后、其骨子里面有罪的控制却是没有办法除去的,除非你回到耶稣基督面前。"这是今天基督教应当据理、根据神的道力争,与世界的政zh i家看法不同的地方。我不是单单看看今天有多少人来参加这个讲座,我盼望这几天所讲的东西,有一天实实在在可以影响那些中国未来政坛里面,执牛耳的重要人物;我盼望这几天所讲的东西,可以影响那些以后坐在中国政坛最高宝座上的人,使他们不再把人当作非人,不再把人当作神,也不把人当作畜,而把人当作按神真理启示的,是有罪而需要神光照的人来看待。否则,所谓人q uan的问题,没有真正的答案。
柏拉图说:大自然把意志安置在腰的部位,把感情安置在心的部位,把理性安排在脑的部位。所以从层次来看,就很清楚的看到意志是在最低的地方,而感情是超越意志的,所以感情的位置比意志更高,理性又超越感情,所以理智的位置比感情更高。根据柏拉图的思想,意志的主要活动就是性行为,所以意志力表现出来的就是性的冲动。这是他的思想,你想,一个人如果没有神的道,他可以想出多么厉害的东西,也可以想出多么败坏的东西,但他是左右全世界思想动向的人,所以他说:"为这个缘故,如果你能用感情来得胜你的意志,你是高人一等,但是高人一等不够,应该高两等,最高的人是用理性克服感情,再用感情克服意志,这样的人就是哲学家,这样的人就是世界上最高超、最有人格的人"。换句话说,要用真理克服你的感情,用感情克服你的性欲,这样你就是正人君子,是一个有学问有智慧的人,你的人生就平衡、有方向。从某一个角度来看这种说法很对,一个只懂得性欲冲动,顺着意志随便行动的人的确与动物没有多大的分别,但一个人的性欲和意志的力量,能在那圣洁的感情的引导之下有所动作,有所支配的时候,这个人过的生活当然就比较有规范,比较合乎正轨。但是,如果是感情冲动在引导意志,没有被真理约束怎么办呢?所以哲学家是用理性来引导他的感情,再用感情来引导他的意志,这当然相当好,然而理性本身是不是绝对的?理性本身是不是在正轨中间?理性受谁约束?所以如果你没有回到神的道面前,你没有办法找到人生的出路,没有办法找到解决社会问题的良方,也没有办法找到整个宇宙中人性的救药。
的真理告诉我们,让神的道管理你的思想,然后用被神的道所管理的思想来引导你的感情,再用这样的感情来引导你的意志,那么你的自由就在真理的范围里面行动,你的自由就在真理的规范里面受限制,你也就在这限制中享受真正有保障的自由。这样,自由在真理的保障里面才有真正的享受,真正的喜乐,真正美好的果效。
第二样,自由与权利有关,自由不但与意志发生关系,自由与权利也发生关系,当我们谈到权利的时候,就要先注重尊严的问题,我用我的权利,因我是有尊严的;我用我的权利,因在我的权限之下,我不能随便被侵犯。自由与权利发生关系的时候,人的尊严的问题就当变成一个很重要的课题。
人q uan到底是用什么作基础?到底是根据什么建立起来的?当人文主义重整人的权威的时候,他们又与宗教改革家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看法。宗教改革家是由另外一个源头看见人的尊严,那个源头就是神的形象,不是从人本的思想,不是从古代的思想,从古代的成就,从人想象中的潜能,来发挥、发扬人的权柄,而是从"神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了人,人的尊严在神的旨意里应当是怎样,从这个源头去发挥人q uan。"
第三样,自由与道德有关,凡是不因自由的催动而产生的道德行为,都不需要负道德的责任,所以需要在人的生命中赐下自由,人才可以成为道德的活物。自由是道德的基础(Freedom is the foundation of morality)。如果你所做的不是出于你的自由,而是出于别人的强迫,你不必负道德责任;但如果是出于你的选择,你就必需负道德责任。在这里我们看见了自由和道德有密切的关系。至于上帝为什么要给人自由呢?这是上帝冒险,上帝故意要这么做的,因为上帝要造一个"道德活物"(The moral being)。我们是道德活物,所以自由与道德是不能分的,道德的基础是自由,自由就成为道德负责任的一个原因了。为这个缘故,我们根本不能问为什么上帝把这个分别善恶树放在伊甸园里面。有关这方面,我曾经讲过一篇道理,就是人的中介性(neutrality of man's life),介于善与恶之间;这个中介性是很必要的东西,中介性需要透过一个考验而进到真正的肯定,那个考验,神要的是顺从,这样我们就发现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关连,就是自由与爱的关系。
第四样,自由与爱有关,爱如果不是从自由发出来的,这个爱也就没有价值,爱在自由的这个关系中间的要求,就是使那有自由意志的愿意顺从,所以自由和爱和顺从之间,就变成一个三足鼎立的关系。爱与顺中间的关联是自由,自由使爱与顺这两个不同的位格中间产生一个很重要的责任与重要的关系。换句话说,基督教的真理有关自由的这方面,就变成了爱与顺之间的关系,这整个宇宙之间的关系就建立在爱与顺的这两个原则上面,从这两个原则我们看见了神与人,人与人,人与神中间所有关系的总和。
孔子的学生问孔子说,有什么话可以让我们终身奉行的吗?孔子说,只有二个字:忠、恕。上对下恕,下对上忠,如果这两个字持守了,人伦所有的关系就全部清楚了,君臣、父子、夫妻、昆仲、朋友,整个人伦的关系归纳起来就用这两个字建立起来的。而基督教在这方面谈了更重要、更人性的、更有责任感的、更有人情味、更伟大的、有生命关连的两个字,孔子告诉我们的是"忠恕"之道,而告诉我们的是"爱顺"之道,上对下爱,下对上顺。你们作父母的要爱你们的子女,你们作儿女的要孝顺你们的父母;你们作丈夫的爱你们的妻子,你们作妻子的顺从你们的丈夫;你们作君王的爱你们的百姓,你们作百姓的顺从你们的君王。你们作主人的要爱你们的仆人,你们作仆人的要顺从你们的主人,爱顺之道比忠恕之道更深入,因为若不出于爱,没有可能产生恕,若不出于真正的顺,也无法产生忠。顺从神,顺从你的父母,顺从你的上司,顺从你的主人,这是下对上的美德,但不是盲从,是从爱的关系建立起来的。爱是主动性的,神爱世人,人顺从上帝;基督爱教会,教会顺从基督;作丈夫的爱妻子,作妻子的顺从丈夫;这是何等奇妙的关系,你说为何会顺?顺是因为爱吸引我,爱吸引了我,我就甘愿顺从,这里爱顺之间的关系就藉着自由产生出来了。因为爱是主动的,是自由的,所以顺服不是强迫的,而是自由的;这样爱与顺之间就因自由产生了关系,这样神与人,人与人,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就清楚了,就是在真正的自由里面享受那个关联。
现代的存在主义里面提到自我的绝对化,自我的选择,到最后自我的成全(self-fulfillment, self-realization),强调在自我里面充分发挥、产生自由。但如果不回到里面看到神和真理之间的关系,你怎样自我实现?怎样自我成全?那样的自由并没有在真理的保障之下。
这样,我们对我们的意志、权利、爱顺之间的道理,怎样控制?我们不是随着我们犯罪以后的自由意志,因为犯罪以后的意志已经不是真自由了,我们乃是藉着神的真理来引导我们这个已经被罪玷污的自由,使我们可以回到因为爱的救赎的里面,与神之间的关系。在自由的大题目下面,我们看见人类堕落的路线只有三点:
第一,自我;第二,自由;第三,自杀。
而神救赎人,使人回到真自由的路线也只有三点,就是:第一,舍己;第二,顺从;第三,得生命。
耶稣说:凡跟从我的就要舍己,背起十字架来跟从我。顺从以至于得着生命,与自我、自由、自杀是完全相反的两条路线。在自我里面自由的发挥,自我的绝对化,自我实现的梦想,自我成全的、存在主义式的、无神的自由的结果,就是把人带到一个灭亡的地步。相反的,在基督里面,我们藉着舍己、顺服所达到的自由,乃是真正使我们领受生命的自由。求主帮助我们,使我们实实在在找到那真正自由的基础,真自由的意义,愿主的真理继续光照我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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